Talking pretty

我在北京一共住了七年，2018 年才回美国。现在在某某大学的西雅图海外基地做网络开发相关的工作。为了应付西雅图概日凌云的生活费，我开始把修改国内同学的英文学术论文当自己的副业，偶尔也帮朋友看看英文简历、个人陈述等。我在这些白天写代码晚上修改英文的日子中，慢慢意识到编程语言和自然语言确实有不少相同的地方。就是说最好的程序就像最好的英文论文一样，要简洁、精巧、明晰、清新、不啰嗦、不滥用虚词、宁少勿多、避免修饰渲染。上一句所列出来的形容词都来自于我上高中时最喜欢的一本书叫《风格的要素》。你在这本书脊纤细，卷起来就能塞进口袋的书里可以学到英文写作智慧的精髓。

Vigorous writing is concise. A sentence should contain no unnecessary words, a paragraph no unnecessary sentences, for the same reason that a drawing should have no unnecessary lines and a machine no unnecessary parts. This requires not that the writer make all his sentences short, or that he avoid all detail and treat his subjects only in outline, but that he make every word tell.

— “Elementary Principles of Composition”, The Elements of Style

而此书的原稿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威廉·斯特伦克教授在美国常青藤康奈尔大学给自己的学生编写的一本小册子。斯特伦克教授出身于词法学（morphology）和语言学，原来在一所不起眼的印第安那州学院教数学课。他加入了康奈尔大学英语系之后，为了提高学生的写作质量写出了 8 个“基本使用规则”，10 个“创作的基本原则”，“一些英语写作形式的问题”，49 个“易误用的单词和表达”，57 个“易拼错的单词的列表”。在小册子的每一页有条理地列出规例，英语怎样写可取，怎样写不可取，不释，没有哲理。这种格式确实更像现代的编程语言教材，实实在在地把一个框架一条一条建起来，让读者从最基本的原则了解该语言的架构和用法。

在二十世纪上半叶斯特伦克教授的“小册子”的影响没有那么广。直到 1957 年斯特伦克教授的一位学生埃尔文·布鲁克斯·怀特在原稿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展，撰写了保留至今的大名鼎鼎的《风格的要素》。在 2011 年，《时代周刊》把该书的英文原版列为从 1923 年到现在 100 本最富有影响力的书之一。

虽然这本誉满全球的书早就被翻译过，但好像很多同学没有读过，或者至少在通宵达旦赶稿子的夜晚中，不会考虑到它所讲的重点。我在这个博客不会直接重发《风格的要素》的全文（毕竟重新发明轮子也没有必要），而是打算把一些自己在学习编程语言的过程当中遇到的理念与《风格的要素》讲的原则融合起来。读者并不需要拥有计算机科学背景才能读懂，我希望纯文科生和精通编程的码农看这个博客都能有收获。